幾棵青梅樹被人搬了迴來,而陸家卻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擱置了,於是便都移到了張虎家,張家以打獵為生,雖然不是頂頂好,但勝在院子大,又因隻生了一個獨子,所以不必蓋那麽多間屋子住,於是院子便空了出來,這幾棵樹放在他們家也能放的下,左右接下來張母要領著人去在張家幹活,正好處理那青梅。


    而另一邊,崔氏在簡潔的說動下,拎著一隻老母雞,一小筐雞蛋,去了村長王善光家裏。


    隻因如今簡潔想著法的跟村長的女兒王玉瑤交好,可偏王玉瑤是個高傲的人,自覺是村長女兒,便也算是半個小姐了,不願跟他們這些個窮人有任何關係,唯今村裏跟她關係親密的,也隻有她那跟她同歲的堂姐王愛玲了,簡潔先把主意打到了王愛玲身上,王愛玲是個愛貪便宜的,這些日子下來的確跟自己親近了不少,也帶著她找了王玉瑤幾迴,可王玉瑤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,讓簡潔頗為著急。


    眼瞧著簡又又居然花錢買了那麽大一塊地,聽說是要建釀酒的作坊,更是讓她眼紅的不行,仿佛那一個個的銀錠子長著翅膀在她麵前飛,她還沒有抓到就飛走了,這種滋味讓簡潔抓心撓肝,恨不得立即把簡又又賺的錢都占為己有,而她也是這麽認為的,簡又又賺的錢,就是他們家的。


    王善光作為村長,雖然被人狠揍了一頓有點丟人,但也礙不住拍馬屁討好之人的前來探視,崔氏這個時候來,王家已經沒有外人在了。


    村長家的圍牆較高,院門也比旁人家的來的氣派,崔氏站在門口,抬手敲響了門。


    開門的是村長的兒子王文博,他本在縣城讀書,也是今天一早有人去報信說他爹娘被人給打狠了,這才跟先生請了假迴來了。


    王文博見到崔氏,隻是微微一怔便也沒有多餘的表情,有禮的喚了一聲:「簡三嬸!」


    「文博哥,你怎麽在家?」崔氏的身旁,簡潔看到王文博的霎那,兩眼放光,露出癡迷而又欣喜的神色,軟軟的喚道,嬌滴滴的嗓音甚是好聽。


    王文博微笑的對簡潔點頭示意:「簡潔妹妹。」隨即目光又看向崔氏:「三嬸快屋裏坐,我給你們倒茶。」


    崔氏抬腳便跟王文博進了王家,擺著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:「茶就不喝了,我今個是來看看你娘的,大夫瞧了不知怎麽說?」


    這夫妻兩個都被打了,崔氏總不能說是來看王善光的,農村雖然規矩不嚴謹,但也沒有開放到女人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去探望別的男人。


    王文博迴頭看了崔氏一眼,迴道:「謝三嬸關心,傷筋動骨一百天,這骨頭斷了,如今要做的就是需要臥床休養,大夫已經開了藥,不礙事的。」


    說著,王文博的眼中閃過一抹痛心,自己的爹娘被人揍成這樣,是個人都覺得心痛,偏還不知道是誰打的。


    他爹當村長這麽多年來,可從未做過什麽傷害村民的事情,更不會跟誰結仇,饒是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次為什麽會被人打的這麽慘。


    崔氏聽了心中一動,這夫妻兩都被人打斷了骨頭,少說這兩個月都下不來床了,這吃喝拉撒哪一樣不需要人伺候,就算有自家人幫著,那也經不住這樣天天的累著,一直想跟村長家接近,這不是最好的機會麽。


    越想,崔氏越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一次機會,眼底不由得漫過一絲笑意,走在前麵的王文博自是沒有發現,倒是簡潔看出了自家娘親的心思,微微一想之後便也心花怒放了起來。


    文博哥這次跟書院請假,村長跟村長夫人傷的這麽重需要臥床,短時間內肯定不會迴書院了,她豈不是能時常見到他了?


    想著,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前麵的背影,透著滿滿的愛慕。


    少年今年才十八歲,本是早已娶妻的年紀,可因他是村長的兒子,自有一定的身份,還是秀才,這婚事便也不是那麽隨便的了,更何況這樣的有才有貌的男子也不怕沒有姑娘願意嫁,是以村長夫人倒一點也不急著兒子的婚事。


    王文博將母女兩人領到一間屋子門口,先敲了敲門,很快門便開了,露出來的是王玉瑤那一張清秀不失精緻的小臉。


    「大哥。」


    王玉瑤喚了一聲,那一張原本高傲的小臉上此刻隻剩疲憊,想來照顧村長夫人也累的不輕,到底還隻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,村長家裏條件雖說在雲嶺村是頂好的,可也沒有富到請得起丫環的地步,從小到大又是被嗬寵著長大,一下子要照顧娘親的起居,還得負責一家子的一日三餐,也難怪她精神不濟。


    因為村長夫婦被人打斷了骨頭隻能躺在床上,幾乎吃喝拉撒都得人來伺候,王玉瑤雖是女兒,但到底也已經十六歲了,總不能去伺候父親的起居,於是便把村長單獨移到了王文博的屋子裏,由王文博貼身照顧著。


    崔氏看了王玉瑤一眼,立即上前拉著她的手,一臉的心疼:「瞧這可憐的孩子,累壞了吧,快下去歇歇,你娘這裏有我呢,雖說要盡孝,可也不能不顧自個的身子啊。」


    「是啊玉瑤姐,村長大嬸還要你悉心照顧著,你可不能倒了,我陪你迴屋歇一會,有我娘在放心吧。」


    王玉瑤掩去眼底的不屑,她可瞧不上這一對母女,這笑容一看就像心裏在盤算著什麽,正要搖頭拒絕,忽然眼前一花,想到自己今天一天下來的確累的不行,這日子還不知什麽時候是個頭,如今有人自願接了這差事,讓她偷個懶,她也沒理由拒絕啊。


    想罷,她抬頭,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:「那就有勞簡三嬸了。」


    崔氏見王玉瑤同意,當即樂得連連擺手:「都是鄉裏鄉親的,快別這麽客氣,以往村長夫人也沒少幫著我們,這點小事算不得啥,快去歇著吧,晚飯做好了我再叫你。」


    王玉瑤點了點頭,簡潔便挽著王玉瑤的手走了,經過王文博身側時,含羞帶嬌的看了他一眼。


    而沒過多久,簡又又跟陸彩雲拎著東西也來了王家,這整個雲嶺村的每戶人家都幾乎來看過村長夫婦了,她不來顯得太過獨特,何況王善光雖然是因為她的不憤被揍,可這都是暗地裏的事情,明麵上她可還是個需要依靠村長在村裏建作坊的小小村民,自然更不能在檯麵上得罪了這雲嶺村最大的頭。


    雞跟雞蛋那是不可少的,拿了一小罐子蝦醬,再加上幾段香腸,已經算是這麽多來看望的人裏麵禮最重的了。


    先前王文博領著崔氏幾人進去的時候並沒有關上院門,虛掩著,簡又又輕敲了幾下,被推門而入,一進門便聽到崔氏在主屋裏的說話聲,偶爾還會傳來村長夫人的笑聲,可見崔氏說了什麽哄得她格外高興。


    簡又又蹙了蹙眉,暗道自己真是來的不是時候,正要轉身離開打算晚點時候再來,就見身後王文博喚道:「又又?!」


    既然人家都看到她來了,她也不好再走,微笑著看著王文博打招唿:「文博大哥也在家,大叔跟嬸子傷的嚴不嚴重?」


    傍晚的霞光落在簡又又纖瘦的肩頭,她穿著淺色的碎花棉布衣裳,下身是一條同色係的襦裙,上頭繡著雪白的梨花,雖然依舊枯黃卻已有些亮澤的頭髮兩邊分開挽了個圓髻子,上麵綁著綠色的髮帶,沒有最花哨最精緻的首飾裝扮,卻偏偏這最樸素的打扮讓簡又又有種說不出的淡雅氣質,使得本就清秀的臉此刻看來卻是人比花嬌,生生壓了旁邊陸彩雲一籌。


    王文博有種瞬間暈玄的感覺,聽到簡又又的聲音這才猛然迴過神來,清俊的臉上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:「煩又又惦念了,爹娘他們遭此一難沒有傷了性命已是萬幸,如今躺在床上好好休養個一陣子便無礙了。」


    簡又又瞭然的點點頭,她本就不是真心來關心王善光的,隻不過做個麵子情罷了,聽王文博這麽說,便將手中的籃子跟雞遞到他麵前:「原想進屋看看嬸子,隻是裏麵簡三嬸在,你也知道……我便不進去了,替我轉達叔嬸,過些時日我再來看望他們。」


    她說著,對著主屋呶了呶嘴,王文博不笨,自然看出了簡又又臉上一閃而逝的無耐,想到她跟簡家的糾葛,自然不會再強留她下來:「我會告訴我爹,你已經來過了,村民們送了好些東西來,家裏都快放不下了,你們也不容易,這東西就拿迴去吧。」


    盡管他知道簡又又有能力,憑一已之力買了土地打算在雲嶺村建作坊,即便不知那釀出來的酒能盈利多少,但當日他瞧著她那信誓旦旦的模樣,俏臉上的自信全然不是作假,心中萬分詫異這世上竟有這樣特別的女子,跟他從小到大所認所知完全顛覆了,往後每每看見別的或嬌或羞或溫婉或爽朗的女子,卻總覺得她們身上少了簡又又才有的氣質跟自信,乏味的很。


    而今簡又又一下子送來這麽多東西,她一個姑娘家又要背負著那麽大的作坊,手裏頭的銀子可是一點一滴掙迴來的,自然比旁人更加的不容易,王文博越加覺得自己不好收她的東西。


    簡又又不知王文博心裏的想法,對她來說這點東西並不算什麽,她還是拿得起的:「拿著吧,給大叔嬸子好好補補,若我再拎迴去,豈不是讓大家以為村長不待見我,更何況我前幾天還有求於村長,這會子村長受了傷,我怎好一點東西都不拿來,這樣豈是求人辦事的做法,文博大哥,你說呢?」


    那一聲「文博大哥」輕輕柔柔,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劃動著王文博的心頭,又癢又酥,再見簡又又那半帶著哀求的可憐兮兮的小模樣,愣是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。


    「如此,我替我爹娘先謝過了。」


    見王文博收下,簡又又重綻笑顏,揮了揮手道:「等作坊建成,我更得謝謝村長才是,時間不早了,我得迴去做晚飯了。」


    「恩。」


    出了王家,陸彩雲便陰沉下了小臉:「真是把這些東西都扔進狗肚子裏去了。」顯然她對王善光坑了又又的銀子一事一直耿耿於懷。


    簡又又停下步子,迴頭捏了捏陸彩雲的臉蛋:「你看我都不氣了,你卻還氣著,季爺爺都幫咱出氣了,咱們總不能連表麵功夫都不做吧,怎麽說雲嶺村裏他說了算,這被人莫名打斷了骨頭偏還找不到元兇,這心裏指不定怎麽憤怒呢,咱可不能這時候撞槍口上去,若是到時候王善光心裏的惡氣沒處發發咱們頭上來,建坊可就做不成了,想想那幾筆大訂單還有以後源源不斷的銀子進帳,乖,別氣了。」


    自古民鬥不過官,現代尚且如此,更別說在這個尊卑分明的古代了,權勢更是代表了一切,她簡又又穿越而來不過小小一村姑,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想要捏死她根本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,她的願望很簡單,隻想多賺些錢,每天數著錢過地主婆的日子,可心中也明白,士農工商,商排最末,商人在這裏更是叫人看不起,你的背後沒有絕對的勢力,想要做大根本不可能,隨時都會麵臨被打壓的可能。


    不過她現在想這些又有些多餘了,要達到讓那些達官貴人忌憚甚至用手段打壓的地步,她暫時還做不到,未來如何先不想,把眼前的銀子賺好了再說。


    說不得到時候他大哥簡單能一舉高中,她也能有個靠山不是。


    陸彩雲拉下簡又又捏得不亦樂乎的手,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,倒也沒再說什麽,不說又又本就是個聰慧有本事的,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都有是對的,更何況她說的也有道理。


    簡又又吃過晚飯,便又去了王義山的家,此時王家正在吃飯,見了簡又又來,忙熱情的要留她吃晚飯,如今靠著簡又又,王家雖然過的還是拮據,但比起以前的日子確是好過多了,至少如今做米糊不再是糙米了,也不用擔心有了這頓沒下頓,而今隻是開頭,相信以後日子隻會越過越好。


    「嫂子你快別忙活了,我是吃過飯來的,這會說什麽這肚子裏也裝不下東西了,你們不用管我,邊吃邊說。」


    簡又又拉住聶春花端碗要去盛米糊糊的手,苦著小臉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。


    聶春花見狀,笑著放下了碗,給她倒了碗熱水拉著她坐下:「這麽晚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?」


    簡又又點頭,看著王義山道:「正是有事來找義山叔的,作坊那塊地再有個三天差不多能打地基了,義山叔可有找好了人,找了多少?大致時間要多久?」


    王義山放下碗筷,認真的迴答簡又又的問題:「你放心,人都找好了,本想明天跟你說這事,不曾想你晚上便跑來了,早知道我下工前應該去趟陸家跟你商議一下才是。」頓了一頓,繼續道:「泥匠是十人,幫忙的小工是十二人,這些都是老實肯吃苦的,天熱大傢夥幹活可能會受些影響,估摸著時間一個半月肯定能上樑了。」


    一個半月建作坊,已經算快的了,簡又又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,若是催的緊建的急了,這屋子難保不會出什麽批漏,這也不是鬧著玩的。


    見王義山的保證,簡又又邃點點頭:「那就麻煩義山叔到時候多盯著些了,時間上能快最好,但是也得保證幹活的質量,我雖急著用,卻也得為以後在這裏麵幹活的村民的安全付責任,所以首要條件還是房屋的結實耐用。」


    「又又,你放心吧,叔一定不會給你拖後腿的。」王義山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激動,大致是聽了簡又又的話感覺到她的信任心裏感動的,這建作坊本就是大事,他們拿著工錢,萬不能辦那種不靠譜的事情。


    王立雪匆匆扒完了碗裏的糊糊糊,拿著一個窩窩頭刁在嘴裏便拉起簡又又:「又又,你跟我來。」


    ------題外話------


    噗……祥發現最近有點諸事不順,今個才發現,昨天上傳的那一張竟然沒有傳上去,還在後台,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更新太晚了編輯木有審核以至於要手動發布,兩張並成一張了,留了一千字給咱當存稿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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